文 | 流远 看懂经济专栏作家

编者按

移动支付、数字货币在给我们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引起了人们对隐私的担忧。我们目前常用的支付方式中，附带了很多个人信息，随着支付过程的进行，个人信息也被泄露给支付机构甚至销售产品的企业，这些信息存在被加工利用的可能性。毫无疑问，数据是未来最重要的资产之一，如何保证我们的个人信息不被滥用并对我们造成困扰成为重要的关切。目前值得关注的是，支付中介和产品生产（销售）企业获得我们的信息是免费的，没有进行任何补偿，纽约联储的一篇文章认为，中央银行提供保护消费者隐私（匿名）的数字货币可以为消费者提供一种讨价还价能力，如果企业想要获得消费者数据信息，那么就需要通过其他支付手段向消费者让渡一定利益，如针对附带消费者信息的支付方式降低一定水平的价格，这实际上就是将消费者的隐私信息货币化。这一思想对中央银行数字货币设计具有一定意义，有利于消费者隐私货币化、提高消费者福利。具体到我国的数字人民币，将是可控匿名的，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所长穆长春前段时间对数字人民币可控匿名进行了解释，表示要满足合理的匿名支付和隐私保护的需求。

数据表明，疫情期间数字支付的普及速度加快。支付活动的数字化改善了企业对数据的利用，但也可能侵犯消费者的隐私权。本文解释了企业获取的支付数据如何影响市场结构和消费者福利。然后，讨论了引入中央银行数字货币(CBDC)的意义，它为消费者提供低成本、保护隐私的电子支付手段，并有助于将消费者隐私货币化。

一、支付驱动的数据垄断

考虑这样一个市场：a. 企业利用历史数据为未来的消费者开发更具吸引力的商品和服务；b. 消费者根据成本选择不同的支付方式。是否累积数据取决于支付方式。使用数字支付的交易使企业能够获取消费者的个人数据，现金则不会。企业之间不共享数据。通过独家访问自己客户的数据，企业可以利用这些信息来获得竞争优势。

在缺乏监管或其他再分配政策的情况下，价格决定了企业和消费者之间数据产生的经济盈余的分配。鉴于数据对于产品市场的竞争至关重要，企业可能希望提供折扣来鼓励消费者使用数字支付，这样企业就可以收集消费者的相关数据。在经济学上，这种做法被称为价格歧视，企业在支付方式方面的有效价格歧视程度取决于市场结构。

第一个结果是，支付数据催化了“数据垄断”的形成。一家公司如果在早期获得信息方面的较小优势，就会积极进行价格歧视，以扩大其在消费者数据中的份额，并在长期内垄断市场。在这样的市场中，我们发现垄断企业控制了绝大多数的数据，并能够提供远优于其竞争对手的产品。考虑到企业希望从消费者那里获取使利润最大化的数据，这种产品质量上的差距使得公司能够在不同的支付类型之间设定有区别的价格，消费者则只能从他们的数据中获得一小部分盈余。

有趣的是，旨在打破数据垄断的政策可能对消费者没有好处。我们证明了数据共享政策可以通过提高其他企业生产竞争性产品的能力来恢复垄断市场中的竞争。然而，更激烈的竞争削弱了任何一家公司激励消费者通过数字支付打折提供数据的能力。虽然消费者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获得了一定份额的盈余，但盈余的规模可能相对于一家公司获得更集中数据的情况有所缩小。

二、数字现金的经济影响

一种低成本、保护隐私的电子支付方式，例如，数字现金将现有数字支付方式的便利性与现金保护隐私的功能相结合。因此，数字现金的出现直接降低了消费者在保护隐私的同时进行交易的成本，还可以通过增加消费者获得的市场剩余间接地提高消费者的福利。

数字现金的引入保留了数据垄断的市场结构，但改变了数据垄断者的定价行为。为了防止消费者使用数字现金，数据垄断者不得不向数字支付的消费者提供更优惠的价格。因此，数字现金通过降低价格，增加了消费者的福利。消费者在数据产生的剩余中所占的份额大致相当于隐私的内在价值。

分析表明，数字现金可以成为改善消费者福利的有效政策工具。数字现金为消费者提供了一个讨价还价的工具。重要的是，消费者从数字现金的存在中受益，无论其使用率是高还是低。即使消费者最终选择不使用数字现金作为他们的支付模式，这一选择也增强了他们因分享数据而获得补偿的能力，实际上，这是将隐私货币化。

三、中央银行数字货币（CBDC）设计中的隐私问题

虽然创造现金并不是为了在交换中保护隐私，但隐私是现金使用中固有的特性。一些人认为，现金的隐私特性极其重要。随着现金使用的持续减少，人们自然会产生这样一个问题：央行是否应该提供一种数字货币来替代现金，同时也提供一些匿名功能。

对CBDC的成本和收益的全面评估远远超出了这篇文章的范围。然而，保护隐私的数字支付方法可能会改善消费者福利，这是央行需要考虑的一个相关因素。中央银行提供CBDC履行了联邦储备系统七个核心功能中的两个：培育安全和高效的支付系统和促进消费者保护。

此外，CBDC填补了私人公司可能不愿意或不能提供的空白。保护隐私的数字支付替代品，如加密货币涉及较高的交易成本，可能会造成福利损失。由大型科技公司提出的支付计划可能会导致更少的隐私。相对于私人中介机构，央行处于更有利的地位，可以承诺保护外部供应商的数据，因为央行利用支付数据没有盈利动机。CBDC帮助消费者将隐私货币化，同时央行不会对支付领域进行彻底的变革。相反，它们将保留数字革命之前存在的支付方式。

在央行提供数字现金方面存在一些我们还没有解决的实际挑战。要想无处不在、直接获取央行资金，就需要一个可靠而强大的系统，更不用说保护隐私的系统了。考虑到保护隐私，监管机构和立法者将不得不重新考虑如何适应当前的反洗钱做法。最后，必须考虑CBDC对现有银行体系和金融稳定的影响。

郑重声明：本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转载文章仅为传播更多信息之目的，如作者信息标记有误，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修改或删除，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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