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一度熬夜看巴菲特股东大会的时间。
北京时间5月2日凌晨1:30，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Berkshire Hathaway）的年度股东大会在线上如期举行。在这场吸引了全球投资者目光的直播中，“奥马哈先知”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和他的长期商业伙伴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就热门问题一一进行了解答。
这是巴菲特股东大会第二次在几乎没有与会者的情况下举行，也是首次走出内布拉斯加州的奥马哈小镇，移师芒格居住了62年的洛杉矶。90岁高龄的巴菲特专程飞赴加州，与合作了60多年的97岁老搭档芒格“合体”。去年因为疫情出行限制，芒格没有参加2020年的股东大会。
伯克希尔乐观地预计，2022年会议将回归线下。
长达四小时的投资人问答中，两位老人回答了数十个问题。
巴菲特建议投资指数基金
会上，巴菲特首先罗列了当今世界上最大的20家公司，如苹果、沙特阿美、微软、亚马逊、Facebook等，并提问这些公司中有多少在30年后还会在榜单上。
巴菲特提醒道，1989年排名前20的公司没有一家出现在今天的榜单上。30多年前，全球最大的公司中超过一半是日本公司，上榜的美国公司是埃克森美孚、通用电气、默克、IBM、American Tel&Tel和Philip Morris。
巴菲特指出，这个故事说明对于资本家而言，资本主义运作得十分出色。“世界可能以非常、非常戏剧性的方式发生变化。”他补充称，最好的投资方式是投资指数基金。
此外，巴菲特警告新手投资者，选择伟大的公司比仅仅选择一个有前途的行业要复杂得多。“选股要比找出未来什么会成为一个好行业重要得多。”
他以汽车行业为例。20世纪初，大约有2000家公司进入汽车行业，因为投资者和企业家都期望该行业有一个令人惊讶的未来。而到了2009年，仅有三家汽车制造商幸存，其中两家破产。
巴菲特强调，世界可能会发生剧烈的变化，所以投资指数基金将是一个好的选择。
巴菲特支持持有化石燃料公司
在回答有关化石燃料公司受到越来越多批评的问题时，巴菲特表示，他对持有雪佛龙（Chevron）没有异议。即使可再生能源成为全球的侧重点，但他预计雪佛龙未来将造福社会。
巴菲特称，“两极化的人都有点疯狂。我不希望（政府）在三年内禁止所有碳氢化合物。这并不可行。另一方面，随着时间推移，人类将适应正在发生的事情。”
巴菲特指出，虽然他和芒格已经发誓戒掉烟草股，但他们拥有销售香烟的零售商。
他补充道，“每一个企业都有某种东西是你知道之后就会不喜欢。如果你期望伴侣、朋友或公司尽善尽美，那你将找不到合适的。”
卖掉苹果股票可能是个错误
即使是股神也会犯错。巴菲特承认，在2020年出售一小部分苹果股票是一个错误。据伯克希尔向美国证监会提交的F13表格，2020年第四季度，伯克希尔减持了其第一大重仓股苹果3.7%、共5716万股的股票，至约9.44亿股。
巴菲特表示，“我们有机会买下苹果，但去年我卖掉了一些股票。这可能是个错误。”在科技股领涨2020年之后，苹果股价今年走势依然强劲。
这位“奥马哈先知”接着说，苹果的股票是“非常非常便宜的……它对人们来说不可或缺。”
他和芒格都称，苹果的管理层非常棒，CEO库克在创意上可能比不过乔布斯，但他是“我们见过最棒的企业管理者”。
苹果是伯克希尔投资组合中最大的头寸，价值近1110亿美元。
会议上，股东还提及巴菲特另一桩投资失败案例，即2016年收购精密铸件公司（PCC），这家公司去年给伯克希尔造成巨大损失，帐面减记110亿美元。
巴菲特表示，收购时PCC是一家好公司，但之后它的盈利能力低于预期，疫情下航空业的大萧条令这家公司的业务量大幅下降。
芒格：憎恶比特币成功
不出所料，巴菲特和芒格在股东大会上被问及数字货币。
巴菲特表示不想回答有关比特币的问题。“我们今天有数千数万持有比特币的人在看直播，然而只有台上两位没有比特币，所以我不想让大家不开心，不想让台上的两位畅谈自己来开心，所以我不想在这儿来回答了。”
芒格则向比特币和加密货币“开火”，“我认为这些发展是令人厌恶的，而且违背了文明的利益。”
他认为比特币是“凭空捏造出来的金融产品”，并坦言，“我当然憎恶比特币的成功……我不欢迎对绑架者和勒索者如此有用的货币。”
北京时间5月2日早上6点半左右，比特币交投于57500美元附近，以太币超过2900美元大关。
重仓四大股票，暂不买航空股、削减银行股头寸
财报显示，巴菲特在第一季度重仓四大股票。截至2021年3月31日，巴菲特前4大持仓为美国运通、苹果、美国银行、可口可乐，这四只股票持仓占其投资组合比重为69%，公允价值分别为：美国运通公允价值为214亿美元，苹果公允价值为1109亿美元，美国银行公允价值为400亿美元，可口可乐公允价值为211亿美元。
此外，巴菲特强调，暂时不会购买航空公司的股票。去年股东大会上，巴菲特宣布，伯克希尔在2019年12月抛售了美国四大航空公司——美国航空、达美航空、西南航空和联合航空的大量股份，这些公司的价值约为40亿美元。
但是，自巴菲特去年宣布这一决定以来，航空股已出现反弹。受联邦政府提供540亿美元就业支持、投资者对新冠病毒疫苗的乐观情绪以及需求反弹的提振，美国航空、达美航空和美联航的股价都比一年前上涨了80%以上，西南航空的股价也上涨了一倍。
有批评人士指出，尽管航空公司，尤其是商务旅行的长期前景仍然不稳定，但这位传奇投资者的这一举动是糟糕的。
巴菲特则表示，他认为这一做法没有问题，他不做航空业大股东，可能会让政府更愿意对该行业伸出援手。
他指出，“一个股价低于1000亿美元的行业失去了预期的盈利能力，而国际旅行一去不复返。我不认为出售航空股是伯克希尔历史上的重大时刻，因为我们的净资产仍比美国任何公司都多。在我们出售之后，航空公司股票表现得更好。我希望他们一切顺利，但我仍然不想购买航空股。”
对于银行股，巴菲特表态称，虽然他仍钟爱银行股，但对美国银行的持股不想超过10%。“世界各地的银行业务可能会让我担心，但我们的银行比10年或15年前要好得多。”
警告股市疯狂投机
巴菲特和芒格对股市中的疯狂投机活动，特别是对SPAC发出了警告。他们表示，这是大量新手投资者涌入市场的副产品。巴菲特警告说，没有人告诉你这场狂热何时会结束。
SPAC作为一种上市方式，近来逐渐受到美国资本市场的追捧。这是借壳上市的创新融资方式，与买壳上市不同，SPAC自己造壳，先设立一个目的特殊的公司，只有现金，没有实业和资产，然后投资并购欲上市的目标企业，目标公司通过和已上市的SPAC合并，迅速实现上市融资的目的。
2020年，美国共有248例SPAC形式的IPO，募资额达830亿美元。SPAC Research数据显示，SPAC的IPO发行在今年3月超过100家。然而，这种火爆势头在今年4月急速扭转。当月只有10家IPO，几乎陷入停滞，这种情况出现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发布针对SPAC的新会计指南之后。
巴菲特在大会上把他最喜欢的凯恩斯名言放在幻灯片上展示。
“投机者可能没有坏处，就像源源不断的企业上的泡沫一样。但当企业变成投机漩涡中的泡沫时，情况就很严重了。当一个国家的资本发展成为赌场活动的副产品时，工作很可能做得不好。”
巴菲特称：在这种时期下，我们在收购方面不会有什么好运气。
巴菲特评价Robinhood等无佣金交易平台时说，Robinhood“就像赌场老板加入了股票市场”，在过去12-18个月内，Robinhood已经成为市场所呈现的“赌场性质方面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芒格也表示，我并不喜欢这个业务。
芒格：不加限制的联邦支出将“以灾难告终”
巴菲特和芒格在会上谈到了美国政府近期的刺激措施：高政府支出和极低利率的结合。芒格表示，他认为这种极端情况难以永远持续。
芒格认为，职业经济学家对自己的分析过于自信，但很多事情都被证明是错误的。不过，他指出，呼吁加大财政支出、较少考虑预算赤字的《现代货币理论》不一定是正确答案。
芒格称，“现代货币理论家也比他们应有的更有信心。我不认为我们任何人都知道后果。这种极端的刺激举措很有可能比大家想象的更可行，但我认为，一旦继续这样做，没有任何限制，它将以灾难告终。”
巴菲特：不担心美国大幅加税，我年轻时候税更高
股东大会上，巴菲特表示，在新冠疫情复苏期间，他们看到了价格压力上升的迹象，这证实了许多市场参与者对通胀压力增加的担忧。他说：“我们看到了严重的通胀。我们在涨价，别人也在涨价。而且它正在被接受。我们做了很多房地产业务，成本一直在涨、涨、涨。钢铁的成本每天都在上涨。”
巴菲特称，他不认为拜登政府提议的公司税上调对股东不利。
巴菲特指出，总有一些公司试图通过宣扬会将加税转嫁给客户，来令人们会感到恐惧。尽管他拒绝在股东大会上代表伯克希尔过多讨论政治问题，但他表示公司税率在他职业生涯早期更高，当时超过50%，“这不是世界末日，我们可以适应税率。”
有分析称，巴菲特今日规避了评价美国政府税收政策，暗示公司税和针对富人的资本利得税上调不需要过分担心，“我根本不担心过高的税收。”
但他60年的老搭档芒格则对富人可能被打击有所不满，他称，自己对“因为别人拥有更多的钱就不断找他们麻烦”的做法感到有些警惕。他还称，加州等地方迫使富人纷纷逃离，等于失去了他们的税收贡献，这是“愚蠢的”。
为马斯克火星移民承保？要看保费
在股东大会上，还有股东提问假设要为马斯克的火星移民这个任务承保，是否接会下这一承保任务？伯克希尔哈撒韦高管阿吉特表示会很担心给马斯克做承保，他真的很有冒险精神。
巴菲特则回答：让他给我打电话。
他补充道，给马斯克保险会很小心，不过这取决于保费是多少，“我猜我心目中的保费跟马斯克预想的很不一样。”
伯克希尔一季度扭亏为盈
当天早些时候，伯克希尔公布了一季度财报。
财报显示，伯克希尔一季度总收入为645.99亿美元，高于市场预期的636.6亿美元，去年同期为612.65亿美元；净利润为117.11亿美元，相当于每股A类股收益7638美元；上年同期为亏损497.46亿美元，相当于每股A类股亏损30653美元。
剔除部分投资业绩，伯克希尔营业利润为70.18亿美元，同比增长20%，仅次于2019年第三季度的增长。利润部分来自于保险，制造、服务和零售业务，其中保险承保业务第一季营业利润为7.64亿美元，高于去年同期的3.63亿美元；该公司的铁路、公用事业和能源部门的营业利润为19.5亿美元，高于去年同期的17.5亿美元。
截至2021年第一季度末，伯克希尔持有约1454亿美元现金，高于2020年底的约1383亿美元。
伯克希尔的股权投资也取得了强劲增长，第一季度增长了约46.9亿美元。不过，巴菲特对投资者表示，不要关注投资收益或损失的季度波动。
伯克希尔在一份声明中称：“任何一个季度的投资收益（亏损）数额通常都是没意义的，它提供的是每股净收益数据，对于那些对会计规则知之甚少或根本不了解的投资者来说，这可能是极其具有误导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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