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Vitalik Buterin

编译：Kylin、Rachel

来源：vitalik.ca

比特币和以太坊区块链生态系统在网络安全上（POW）的投入远远超过在其他所有方面的投入。自今年年初以来，比特币平均每天向矿工支付约3800万美元的区块奖励，外加每天约500万美元的交易费。以太坊排名第二，每天的区块奖励为1950万美元，外加每天1800万美元的交易费用。

以太坊基金会的年度预算用于研究、协议开发、赠款和各种其他费用，每年仅为3000万美元。也存在非EF来源的资金，但最多只有几倍。比特币生态系统在研发上的支出可能更低。比特币生态系统的研发主要由公司提供资金（迄今为止已筹集了2.5亿美元），报告显示约有57名员工，假设工资相当高，而且不计入许多有偿开发人员，那么每年的支出约为2000万美元。

显然，这种支出模式可以说是资源分配非常不当。如果这些资源投入到研究和核心协议开发中，那么网络哈希率的最后20%对生态系统的价值将大大降低。那么，为什么不将POW预算削减20％，然后将资金转移至其他地方呢？

这个难题的标准答案与“公共选择理论”和“栅栏理论”之类的概念有关：即使我们可以轻松地识别一些有价值的公共产品，将某些资金一次性转移到其他地方，也可以形成一种常规的制度化模式。从长远来看，这样的决定会带来政治混乱和控制的风险，这是不值得的。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面临着一个有趣的事实，即比特币和以太坊生态系统能够召集数十亿美元的资本，但是对这些资本的流向却有着奇怪且难以理解的限制。

产生这种效果背后强大的社会力量是值得理解的。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这也是为什么以太坊生态系统能够首先聚集这些资源的社会力量（而技术上几乎相同的以太经典却不能）。这也是一种社会力量，对于帮助从51％攻击中恢复至关重要。这是一种社会力量，它远远超出区块链空间的各种极其强大机制的基础。在接下来的部分中，我将给这个强大的社会力量起一个名字：合法性。

为了更好地理解我们所获得的力量，举一个重要的例子——Steem和Hive的史诗传奇。2020年初，孙宇晨收购了Steem公司，该公司与Steem区块链不同，但确实拥有约20％ STEEM代币。当然，社区不信任孙宇晨，他们认为代币是为了Steem区块链的共同利益而托管的，不应该被用于投票。在交易所的帮助下，孙宇晨赢得了足够多的控制权，可以单方面控制该链。社区没有看到更多的协议选项，因此，他们制造了一个名为Hive的Steem分叉链，并复制了所有STEEM代币余额，除了那些参与了攻击的，包括孙宇晨的代币。

他们拥有大量的应用程序，如果没有做到这一点，那将会有更多的用户留在Steem上或完全转移到其他项目上。

从这种情况中得到的教训是：Steem从未真正拥有代币。如果他们这样做的话，他们将具有实践能力，可以按照他们想要的任何方式使用甚至滥用代币。但实际上，当该公司试图以一种社区不喜欢的方式享受和滥用这些代币时，社区成功阻止了这种行为。这里产生的是一种与尚未发布的比特币和以太坊代币奖励所相似的模式：这些代币最终不是归加密密钥所有者，而是由某种社会契约所拥有。

我们可以将相同的推理应用于区块链空间中的许多其他结构。例如，ENS root multisig。ENS root multisig由7个著名的ENS和以太坊社区成员控制。如果其中四个人聚在一起并将注册器升级到能够将所有最佳域名转让给自己，会发生什么情况？在智能合约系统的环境中，他们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点。但如果他们真的试图以这种方式滥用自己的技术能力，将会发生什么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清楚的：他们将被社区排斥，其余的ENS社区成员将签订一份新的ENS合同，以恢复原始的域名所有者，并且每个使用ENS的以太坊应用程序将重新指向其UI以使用新的UI。

这远远超出了智能合约的结构。为什么Elon Musk可以出售其推文NFT，但Jeff Bezos要做同样的事情要困难得多？Jeff和Elon具有相同级别的能力，他可以截屏Elon的推文并将其粘贴到NFT DApp中，所以有什么区别？对人类社会心理学具有基本直觉理解的人来说，答案都是显而易见的：Elon出售的Elon推文NFT是真实的，而Jeff的却不是。数百万美元的价值再次受到控制和分配，而不是由个人或密钥控制，而是由合法性的社会观念控制和分配。

进一步看，合法性支配着各种社会地位游戏、知识话语、语言、财产权、政治制度和国界。甚至区块链共识也以相同的方式工作：被社区接受的软分叉与51％攻击之间的唯一区别是，合法性。

另请参阅我之前有关区块链治理的文章。

原文链接：

https://vitalik.ca/general/2017/12/17/voting.html

要了解合法性的运作方式，我们需要深入研究一些博弈论。生活中有许多需要协调一致的行为：如果您仅以某种特定的方式行事，您可能一事无成或更糟，但如果每个人都一起行动，则可以实现预期的结果。

抽象的协调游戏，与其他所有人一样，您将大获裨益

一个自然的例子是在道路的左侧还是右侧行驶，人们行驶在道路的哪一侧实际上并不重要，只要他们在同一条道路上行驶即可。如果您与其他所有人同时改变立场，并且大多数人都喜欢新的安排，那么您将获得净收益。但是，如果您一个人转换，无论您愿意在哪一边开车，对您的最终结果都是非常不利的。

现在，我们准备定义合法性。

合法性是高阶接受的一种模式。如果某个社会背景下的人们广泛接受并在制定该结果中发挥自己的作用，并且每个人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们希望其他所有人也都这样做，那么在某种社会背景下的结果是合法的。

合法性是在协调游戏中自然产生的一种现象。如果您不在协调游戏中，则没有理由根据您对他人行为方式的期望采取行动，因此合法性并不重要。但是，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协调游戏在社会中无处不在，因此合法性确实非常重要。在几乎所有存在足够长时间的协调游戏的环境中，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机制，可以选择要做出的决定。这些机制由一种已建立的文化提供动力，每个人都注意这些机制，并且通常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这样做是因为其他人遵循这些机制，如果做不同的事情，只会造成冲突，或者至少是独自留在一个孤独的分叉生态系统中。如果某个机制成功地具有做出这些选择的能力，则该机制具有合法性。

拜占庭将军将其部队召集起来，这样做的目的不仅是让士兵感到勇敢和兴奋，而且还要向他们保证其他所有人都感到勇敢和兴奋，并且也会向前冲锋，因此单个士兵不仅仅是独自向前冲锋自杀。

在任何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的协调游戏的情况下，都可能存在合法性的概念。区块链充满了协调游戏。您运行哪种客户端软件？要求哪个分散域名注册机构的哪个地址与.eth名称相对应？您接受哪一份Uniswap合约作为“Uniswap交易所”？甚至NFT都是一个协调游戏。NFT最大价值的两个部分分别是拥有NFT的自豪感和炫耀您的所有权的能力，以及将来出售它的可能性。对于这两个组件，将您购买的任何NFT均被其他人视为合法是非常重要的。在所有这些情况下，拥有与其他所有人相同的答案将有很大的好处，而确定平衡的机制将具有很大的作用力。

合法性的实现有很多不同的方式。通常，合法性的产生是因为“获得合法性的东西”在心理上吸引了大多数人。但是，人们的心理直觉可能非常复杂，不可能完整列出合法性理论，但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暴力合法性：有的人能够说服所有人，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实施自己的意志，而反抗他们将非常困难。这驱使大多数人屈服，因为每个人都期望其他所有人也都害怕被拒绝。

连续性合法性：如果某事物在时间T合法，则默认情况下在时间T+1合法。

公平性合法性：某些事物可以满足人们对公平的直觉概念，因此可以成为合法事物。但请注意，这并不是唯一的公平。

过程性合法性：如果过程合法，则该过程的输出就具有合法性（例如，有时以这种方式描述民主国家通过的法律）。

表现性合法性：如果过程的输出导致满足人们的结果，那么该过程就可以获得合法性（例如，有时以这种方式描述成功的独裁统治）。

参与性合法性：如果人们参与选择结果，则他们更有可能认为它是合法的。这类似于公平，但不完全相同：它取决于与您以前的行为保持一致的心理愿望。

注意合法性是一个描述性概念。即使您个人认为这很可怕，也可能是合法的。如果足够多的人认为结果是可怕的，那么将来发生某些事件的可能性就更大，这会导致合法性消失，通常是一开始就逐渐消失，然后突然消失。

加密货币生态系统中的公共产品融资状况相当糟糕。有数千亿美元的资本在流动，但对于这些资本的持续生存至关重要的公共产品，每年仅获得数千万美元的资金。

有两种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其中一种是为这些限制以及你的社区为解决这些限制而做出的努力（即便不是特别有效）感到自豪。这似乎是比特币生态系统经常采用的路线：

资助核心开发的团队的个人奉献精神固然令人钦佩，但与Eliud Kipchoge在不到2个小时完成马拉松比赛中一样令人钦佩：这是人类坚韧精神的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的展示，但并不是交通的未来。就像我们拥有更好的技术，使人们在一小时内可以移动42公里，而无需付出特殊的毅力和多年的训练一样，我们应该专注于建设更好的社会技术，以我们需要的规模和系统性的方式为公共产品提供资金，作为我们经济生态的一部分，而不是一次性的慈善活动。

回到加密货币，加密货币（以及域名、虚拟土地和NFT等其他数字资产）的主要力量在于，它允许社区召集大量资本，而无需任何个人亲自捐赠这些资本。但是，这种资本受到合法性概念的限制：不能简单地将加密货币资金分配给一个中心化团队，而又不损害其价值。虽然比特币和以太坊已经依靠合法性概念来应对51％攻击，但要使用合法性概念来指导协议内的公共产品融资要困难得多。但是在不断创建新协议、日益丰富的应用层上，以太坊在资金流向上拥有更大的灵活性。

Bitshares（比特股）社会共识模型是早已被遗忘但在我看来是非常创新的想法。本质上，Bitshares将自己描述为一个愿意共同支持新项目生态系统的社区，但是要使一个项目受到生态系统的欢迎，它必须分配其代币的10％提供给现有的PTS和AGS持有者。

当然现在任何人都可以创建一个不给PTS/AGS持有者分配任何代币的项目，甚至可以分叉某个项目。但是，正如Dan Larimer所言：

您不能强迫任何人做任何事情，但是在这个市场上是所有网络效应。如果有人提出了令人信服的实施方案，那么您可以采用整个PTS社区来生成一个新的创世区块。决定从头开始的个人必须围绕个人的系统建立一个全新的社区。考虑到网络效应，我怀疑纪念ProtoShares的代币会赢。

这也是合法性的概念：任何分配给PTS/AGS持有者的项目都将得到社区的关注和支持，而任何未进行分配的项目都不会。现在，这肯定不是我们要复制的合法性概念，以太坊社区对丰富一小批早期采用者的兴趣不大，但核心概念可以适应于更具社会价值的东西。

区块链生态系统，包括以太坊，价值自由和去中心化。但遗憾的是，大多数区块链中的公共产品生态仍然是中心化的：无论是以太坊、Zcash还是任何其他主要区块链，通常都有一个（或最多2-3个）实体花费远远超过其他所有实体，这使得想要构建公共产品的独立团队几乎没有选择。我将这种公共产品融资模式称为“公共产品中央资本协调员”（CCCPs）。

这种状况并不是组织本身的错，组织通常会竭尽全力支持生态系统。相反生态系统规则对该组织不公平，因为它们使组织处于不公平的高标准。任何单一的中心化组织都不可避免存在盲点，并且可能会有一些类别和团队无法理解其价值；这不是因为所涉及的任何人做错了事，而是因为这种完美超越了少数人的能力范围。因此，为公共产品融资建立一种更加多样化和更具弹性的方法以减轻任何单个组织的压力是具有很大价值的。

幸运的是，我们已经有了替代方案，以太坊应用层生态系统已经存在，并且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大，而且已经显示出其公众意识。像Gnosis这样的公司一直在为以太坊客户开发做出贡献，各种以太坊DeFi项目已经向Gitcoin Grants配套池捐赠了数十万美元。

Gitcoin Grants已经获得了很高的合法性：其公共产品融资机制在反映社区的优先事项和价值以及填补现有融资机制留下的漏洞方面，被证明是具有中立和有效的作用。有时，顶级Gitcoin Grants匹配的接收者甚至被其他更中心化的赠款实体用作赠款的灵感来源。以太坊基金会本身在支持这种实验和多样性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像Gitcoin Grants以及MolochDAO等各种努力，得到了更广泛的社区支持。

通过采用Bitshares模型并进行修改，可以使这个新生代的公共产品投资生态系统更加强大：我们不向在2013年购买PTS或AGS的小寡头分配代币的项目提供强大的社区支持，而是支持将少量的国库资金投入到使其成为可能的公共产品以及他们所依赖的生态系统的项目中。至关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否认这些利益分叉项目，并且没有给更广泛的生态系统带来价值。

支持公共产品的方法有很多：落实长期致力于支持Gitcoin Grants配套池，支持以太坊客户端开发，或运行自己的赠款计划，其授权范围超出了特定的应用程序层项目本身。达成共识的最简单方法，例如项目支出的5％用于支持更广泛的生态系统，另外1％用于超出区块链空间的公共产品，并诚心的选择资金的去向。

当然，这种社区支持的价值是有限的。如果竞争项目（甚至是现有项目的分叉项目）为用户提供了更好的产品，那么用户将蜂拥而至，转而使用他们认为更值得亲社区的替代产品。

但是这些限制在不同的情况下是不同的。有时社区的影响力很弱，但在其他时候却很强大。在这方面有趣的案例研究是Tether与DAI。Tether有许多丑闻，但尽管如此，却还是一直都在被使用。去中心化、透明的DAI尽管有其好处，但至少在用户看来，它无法夺走Tether的大部分市场份额。DAI的过人之处在于应用：Augur使用DAI，xDai使用DAI，PoolTogether使用DAI，zk.money计划使用DAI……哪些DApp使用USDT呢？很少。

因此，尽管社区驱动的合法性影响的力量不是无限的，但是仍然有相当大的杠杆空间，足以鼓励项目将至少百分之几的预算用于更广泛的生态系统。参与这种平衡甚至有一个自私的理由：如果你是以太坊钱包的开发者，或者是播客或新闻通讯的作者，并且看到了两个相互竞争的项目，其中一个对包括你自己在内的生态系统级公共产品做出了重大贡献，另一个没有，那你会对哪个项目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们获得更多市场份额呢

通过公众支持的合法性概念在以太坊之外产生的价值来支持公共产品的概念，其价值远远超出以太坊生态系统。NFT是一个重要而直接的挑战和机遇，NFT极有可能在极大程度上帮助许多种类的公共产品，尤其是创造性产品，至少部分地解决了其长期和系统性的资金缺陷。

实际上是非常令人钦佩的第一步

但这也可能是一个错失的机会：帮助Elon Musk通过出售自己的推文赚100万美元，几乎没有什么社会价值，就我们所知，这笔钱仅归他本人，不过他最终决定不出售。如果NFT只是变成一个赌场，在很大程度上使本已富裕的名人受益，这将是没有那么有趣的结果。

幸运的是，我们有能力帮助制定结果。人们发现哪些NFT有吸引力，哪些没有吸引力，这是一个合法性问题：如果每个人都同意一个NFT很有趣，而另一个NFT很差劲，那么人们会更倾向于购买第一个，因为它既有更高的吹嘘权价值，也有持有它的个人自豪感，因为其他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它可以会被转售给更多人。如果可以将NFT合法性的概念拉向正确的方向，那么就有机会为艺术家、慈善机构和其他组织建立坚实的资金渠道。

这里有两个可能的想法：

某些机构（甚至DAO）可以“祝福”NFT，以换取部分收入用于慈善事业的保障，从而确保多个团体同时受益。这种“祝福”甚至可以归为官方分类：NFT是否致力于全球扶贫、科学研究、创意艺术、地方新闻、开源软件开发、赋予边缘化社区权力或其他？

我们可以与社交媒体平台合作，使NFT在人们的个人资料上更加可见，让买家能够展示他们承诺的价值观。可以将其与1结合使用，以使用户偏向有助于有价值的社会事业的NFT。

肯定有更多的想法，这是一个绝对值得更积极协调和思考的领域。

合法性（高级接受）概念非常强大。合法性出现在任何存在协调的环境中，尤其是在互联网上，协调无处不在。

合法性的形成方式有多种：暴力、连续性、公平性、过程性、表现性、和参与性都是重要的因素。

加密货币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它使我们能够通过集体经济意愿召集大量资本，而这些资本在一开始就不受任何人的控制，这些资本池是由合法性概念直接控制的。

通过在基础层上发行代币来进行公共产品融资风险过大。幸运的是，以太坊拥有非常丰富的应用层生态系统，在这里以太坊拥有更大的灵活性。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不仅有机会可以影响现有项目，而且还可以塑造将来将要出现的新项目。

支持社区中公共产品的应用层项目应该得到社区的支持，这很重要。DAI的例子表明，这种支持确实很重要。

以太坊生态系统关注机制设计和社会层面的创新。在以太坊生态系统自身的公共产品的融资挑战是一个很好的起点。

但这远远超出了以太坊本身。NFT是依赖合法性概念的大量资本的例子。NFT行业对艺术家、慈善机构和其他公共产品提供者而言可能是巨大的福音，远远超出了我们自己的虚拟世界，但是这种结果尚不确定，这取决于积极的协调和支持。

根据银保监会等五部门发布的《关于防范以“虚拟货币”“区块链”名义进行非法集资的风险提示》，请大家树立正确的投资理念，提高风险防范意识。